陈荫三：从运输态势看经济走势

　　9月23日，由中国公路学会客车分会主办的第十三届客车市场研究会在贵州贵阳召开。

　　会上，长安大学原校长陈荫三教授以《从运输态势看经济走势》为题指出，当前经济的走势，不少媒体都有分析：“下行压力比较大”。去产能的效果反映到运输上就是煤运得少了，矿石运得少了，钢铁运得少了。货运量少了，又让人不放心。这里有了矛盾，最好是货运量不降，该去的产能也有序地去到位了。

长安大学原校长陈荫三教授

　　前些年，铁路货运量被认为与GDP的关联度很高，成了公众关注的唯一的运输指标。其实，从2012年起，GDP一直在增长，而铁路货运量就不太增长了。铁路货运量的同比增幅：2012年-0.71%，2013年+1.6%，2014年-3.87%，2015年-11.94%，还出现了负增长。有媒体说“2015年又回到2010年的水平了”。

　　到了2016年，铁路货运量不再被人提及了，货物运输的态势也不太被人关注了。客运方面，也就是高铁“一枝独秀”。其实，运输的数据传递的都是正能量，很提振士气。运输态势显示出经济结构调整成效正在显现，L型的走势从“一竖”进到“一横”的阶段，发展平稳。

　　去产能、去库存，补短板，经济结构调整。传统产业要转型升级，新兴产业、新兴业态要加速发展。传统的某些大宗物资运输货源减少了，新兴产业的高附加值运输货源增加了。减少的运输货源份量比较重，价值比较低;增加的运输货源一般讲，比较轻抛而价值比较高。这一变化带来的结果是，货运量会在一段时间内出现下降，而货物价值则是一路走高。提示我们，不但要关注货物运输的量，更要关注运输什么货物。

　　先看铁路。由于煤炭、矿石等大宗货源下滑，从2013年起就开始进行“货运改革”，目的是“稳黑增白”。大宗低值散货，像煤炭、矿石、原油、建材等铁路俗称“黑货”。化工产品、机电、轻工、农林牧渔业产品和其他类较高货值而份量轻的货物，铁路俗称“白货”。初步估算，铁路运输的“黑货”平均每吨不过2000元左右，而铁路运输的“白货”平均每吨近万元。“黑货”比较重，铁路一节车装运煤炭平均装69.4吨，装矿石装66.8吨。“白货”轻得多，一节车装工业机械可以装21.9吨，一节车家用电器只能装8.2—10.4吨，家具只能装20.0吨，茅台酒只能装15.1吨，冷链运输货物只能装15.0吨，零散货物只能装22.1吨。2014年，铁路货运量中，白货只占5.36%。2016年7月，白货已经占到11.1%。8月上半月，铁路货运量同比增长0.5%，已经见底。但要恢复到2011年的货运量水平还要一段时间。铁路平均每吨货物价值2016年7月比2014年提升了约18%。

　　再看高速公路。2014年高速公路货运量是铁路的3倍，货物周转量是铁路的84.5%。两者的体量旗鼓相当，都是我国干线货运的主要形式。与铁路不同的是，高速公路运输的货物中，黑货的占比比铁路小得多，所以受到经济结构调整的影响不大。2014年，高速公路白货比重占46.30%。平均每吨货物价值9900元。2015年，因为部分黑货回归铁路，高速公路货运量略有下降(据17省市统计，同比增幅-2%)。2016年已经恢复，平稳增长，货运量同比增幅4月份9.98%，5月份9.19%，6月份15.99%，7月份10.54%。高速公路运输货物中，白货持续增长，2016年增加9.69个百分点。高速公路运输的每吨货物平均价值增加到11000元，比2014年增长了11.1%。

　　水运也是我国干线货运的主要形式。近两年，水运货物的种类没有明显变化，规模以上港口吞吐量持续平稳增长。2015年，规模以上港口吞吐量同比增长2.4%;2016年1—7月，同比增长1.8%。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外贸吞吐量2015年同比增长2.0%;2016年1—7月同比增长3.7%。虽然，按金额计算的进出口数据不尽人意，但按货量计算的外贸数据持续小幅平稳增长。原因是外贸部分商品价格有所下降。

　　总之，货运数据传递的信息显示经济结构调整的效果明显，新兴产业运输需求旺盛，货物价值持续提升。铁路货运量已经触底，高速公路货运量恢复增长，水运增长平稳。反映经济走势向好，前景乐观。货运自身也在经济转型期经历从中低端货运向中高端货运的转型过程。

　　如果说货运满足的是实体经济的运输需求，那么客运服务的群体要宽泛得多，不仅有与实体经济相关的商务和通勤出行群体，还有旅游、休闲、探亲等出行群体。2008年以来，高铁发展迅猛，成为客运一大亮点。人民铁道报在2007年对动车组乘客进行的调查表明，3/4学历在大学专科以上，52.4%在企业供职，54.9%是商务出行。2014年，世行的一份调查报告披露，中国普速铁路乘客的月薪是高铁乘客月薪的67%—74%，也就是2/3—3/4。说明高速铁路服务的是中高端群体。

　　高速公路方面。2008年到2014年间，高速公路通车里程年均增长10.86%。营业性客车行驶的车公里数年均增长6.57%。小客车行驶的车公里数年均增长20.65%，是营业性客车的3倍。2012年，小客车出行的旅客周转量(人公里)与营业性客车的旅客周转量持平。2014年，小客车出行的旅客周转量已经是营业性客车旅客周转量的1.5倍。在经济结构调整的背景下，客运也在经历着向中高端客运转型的过程。

　　小客车出行的客运量和旅客周转量的增长没有受到高铁的影响。而高速公路营业性客运在高铁冲击下，多年增长乏力，加之夜间客车强制休息，客运企业处境困难。从河北、辽宁、黑龙江、山西、上海、浙江、安徽、江西、福建、山东、湖南、陕西、四川、甘肃等14个省市高速公路统计数据来看，2016年6月份20—39座营运客车交通量同比增幅3.29%，7月份4.14%。40座及以上客车持平。公路客车行驶量6月和7月已经止跌，平均行程下降的趋势得到遏制。广东省7家企业试点改革，开展市郊、城际的个性化服务，定制班车、定制包车、定制通勤等。投入的运力还包括15座以下的商务车辆，针对中高档客运市场。